灵欲荒原（“灵欲三部曲”）

精神荒原(“精神欲望三部曲”)

长发及腰，衣着宽松飘逸，从远处看，舞蹈演员赵亮总是有些神秘。暂时不再走走停停，他现在住在京郊一个山村的农家小院，平日和母亲隐居。在信息搜索手段极其发达的 *** 上，仍然不容易找到几篇关于他的采访。更多的人是通过赵亮的作品认识他的:电影《夜宴图》中的越舞诡异悲凉，由 *** 奇幻、神荼玄机经、双下山组成的灵欲三部曲，将古典文学、茶艺、传统戏曲融入到原创的进口现代舞中。在此之前，赵亮还获得了中国舞蹈更高奖——莲花杯的表演和编舞双金奖。也是之一个获得罗马国际现代舞大赛更高奖的华人——有着如此辉煌的履历，赵亮早已是国内现代舞界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

高倩

赵梁

上个月，赵亮携新作《舞蹈》亮相2018国家大剧院舞蹈节。顾名思义，“舞”结合了舞蹈和武术。舞台上的七位演员中，有三位是专业武术运动员。梁还拜访了李连杰和的老师，请他为自己的作品担任武术顾问。70分钟内，台上刀光剑影，拳脚相加，舞蹈与武术激烈碰撞，悄然交融。“传统武术非常阳刚有力。我之前的作品，像大家最常看到的‘灵魂与欲望三部曲’，视觉上有很多女性化的东西，所以有人会给我贴上标签，认为我可能会这样，这其实对我的创作是非常局限和危险的。我想‘打破它’。”但是，作为一个独立艺人，赵亮现在最担心的远不止这些。

从自己的文化和身体词汇中剥离一些东西。

记者:跳舞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要拍这样的作品？

梁:因为我真的觉得没有人在做这么好的事情。武术是我们身体语言的延伸。我做现代舞，本来是想学习芭蕾和现代舞的技术技巧，但是这些技术和技巧都是从西方的设计体系中引申出来的，不是从东方来的，有些内容可能不完全适合我们。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们要用西方的技术技巧来做所谓的现代舞？为什么一定要用通俗的或者西方的审美方式去做？日本的Butoh完全抛弃了西方的身体技术，他们创造了符合自己身体系统的舞蹈。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从自己的文化或身体词汇中分离出一些东西来重新创造呢？

在中国文化中，武术一直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它代表了我们所谓的“精神”，我们每次出国交流，他们都会觉得你更像一个习武者，而不是舞者。无论是对外国人还是对我们自己，武术都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中国文化，但为什么在当代舞蹈中却没有被运用和传播？我想这大概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我喜欢走别人没走过的路。

记者:舞蹈是从专业武术运动员开始的。从你的了解来看，他们的现状如何？

梁:他们只是过着运动员的生活。我个人觉得武术本身就很有艺术性。如果只是在场上“打打杀杀”，并不能完全体现这种艺术性。武术在中国语境中代表了一些深刻的东西，比如“天地”的观念，“神与灵”的观念。什么是“活力”？就这三个字出来，还有很多解释。但如果深刻的东西永远发生在粗糙的环境中，那将是对我们文化的一种伤害和敷衍。打几拳，给点掌声。像杂耍一样艺术，观众不会欣赏。为什么武术不能出现在国家大剧院这么好的平台，出现在这么好的艺术剧院？我认为我所做的是最恰当的。

记者:确实如你所说，很多时候，我们对传统文化的挖掘是肤浅的。看来你的作品一直在从传统文化中寻找灵感。在灵欲三部曲中，红楼梦体现的是玄幻，幻茶玄机经是茶，双下山是传统戏曲。这一次，武术被用于舞蹈。这与人们对传统文化的“曲解”有关吗？

梁: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文化”方面的事情。但可能因为我小时候学的是民间舞，而且我是新疆人，从小生活在“西域”环境，12岁来北京读书的时候在民族学院，所以民族文化在我心里根深蒂固，特别着迷。它一直影响着我，让我觉得这种力量离自己最近。《警幻》是一个开始，可以说是积累。

大家对“传统”这个词都有过误解，好像是古代的东西，这是完全错误的。“传”和“通”是两个动词。传承，传承，统一。一切都要综合统一。你应该根据你此刻接触到的信息采取行动，然后综合地把它们粘在一起。这就是“传统”。不管是传统还是传承，我觉得你一定要用你现在的行动，用你当时的灵魂去理解它，去打击它。就像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在他的一生中，会根据时势和人心，学习更流行的元素，改编京剧，重新搬上舞台，让这个剧得以传承。文化最重要的部分是“文化”。如果只有知识，那就只有“文学”了。最难的是把所有的知识变成可以用的东西。传统到底是什么？什么是当代？什么是继承？真的需要很多人一起努力。

舞术剧照图

有时候精致不一定和钱有关。

记者:您刚才提到了当代与传统、东方与西方的关系。其实你做的现代舞是舶来品，这种形式和中国文化联系起来有多难？

梁:我不认为在“现代舞”这个词出现之前，没有人用所谓的现代舞精神去跳舞或者创作。只是在那个时候，这样的标签才刚刚出现。现代舞是舶来品，但我也不认为中国没有人用它的精神去创作。梅老师的话剧不就是现代舞的精神吗？我认为他是一个先锋和勇敢的人。现在我越来越不在乎用什么方式了。我是一个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我可以看很多东西，比如中国传统文化，西方舞台作品，电影等等。我可以吸收各种知识，然后用自己的方式把它呼出来，给每一个观众。我只是在做这样的事。“什么是现代舞”“现代舞怎么样”并不重要。观众收获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内心真正尝到了甜头，尝到了美好的滋味，这才是更好的。

记者:从你表达的欲望来看，离开学院派，开始自己的独立创作是必然的选择。

梁:当然可以。因为我觉得跳舞是我的兴趣，不是我的工作。如果变成工作，那感觉不对吗？我今年40岁了。人生的前30年，想都没想过做作品。我以为我想要自由。我总是有机会得到一个铁饭碗或金饭碗。有一次，学校送我上大学，免学费。我不想要。我想去广州现代舞团。我从广贤回来后，一家舞蹈公司让我给一套房，一个北京户口，还有首席演员的身份。这是更好的治疗，我也不想要。那时候我二十多岁。其实我是中国之一代“北漂”舞者。

记者:作为一名独立舞者，没有学院的资源和支持，在创作中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赵:困难太多了。虽然身边的人对我都很好，大家都很欣赏我们的作品，朋友也经常帮助我，但是我没有自己真正的团队，甚至连一个助手都没有。我没有排练教室，演员都是项目化的。合作之后大家就散了，各回各的生活。下次再演出我就去找他们，他们有时间才能来。如果他们没有时间，他们不得不更换演员，重新安排自己。这个过程很累，很累，琐事消耗了我很多精力。目前国内专业的 *** 公司和 *** 人还很少，观众的欣赏水平暂时还没有达到饱和水平。我们这一代人需要耐心，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我现在也头疼。真的，不知道明年会怎么样。这个作品还能演出吗？我不知道。我只能尽力做到在场，把每一场演出做到极致。大家会觉得赵亮这么厉害，会觉得我背后可能有一个财务团队在支持他，还有一个非常专业的执行团队。其实根本没有。

记者:之前听说你的很多作品因为资金问题无法进行下去。钱是你现在更大的障碍吗？

梁:对。之前我有个作品叫《生命的开始》，也是在大剧院演出的。一直想复读，但是没有经费，就卡在那里了。接下来我确实双下山，做了这个作品，包装了精神欲望三部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警察的幻想》 *** 量巨大，每次演出都赔钱。2015年《警察幻想》受爱丁堡国际艺术节邀请，但没有路费，再次卡在那里。可惜没成。《神茶玄机经》因为2015年获得国家艺术基金而重新焕发生机。它已经在全国许多地方上演了20次。大家对它的认知度很高，影响也更大，但我不认为它是我更好的作品。现在我所有的作品都处于未完成状态，如果有更多的资金，我可以做得更好。跳舞也是如此。

记者:但是《舞动》的每一个细节都非常精致，从为演员量身定制的高清服装到舞台设计，再到配乐和现场即兴大提琴表演。完全不像是资金不足的作品。

梁:我觉得精致有时候和钱没什么关系。精致是一种态度。就像每个人都拿一样的化妆品，你更用心的画在脸上，那妆就不一样了。所以当我没有很多钱的时候，我只能把更多的生命和时间花在这部剧上，让它看起来更好看，更用心。

也借此机会呼吁观众主动买票支持作品，不要再找我要票了。我花了近万元买了这场演出的门票，送给了观众和身边的朋友。我自己贴了那么多钱，辛辛苦苦辛辛苦苦做了一个作品，还要花钱请你去看。有人看完可能会抹抹嘴，说一句“没事”就走了，没有给出任何应有的反馈。这种感觉特别难受。